流亡藏女崗拉莫口氣急促地打電話來找我時,我在貢噶媽媽家作客吃糌,趕緊把糌打包了便速速趕去和她會合,原來她要託我帶三本書給臺灣朋友。我倆話匣子打開不必客套也沒想到吃飯,幸好鄰居學僧來問我要不要順便吃碗素麵,才讓崗拉莫沒餓肚子。我們談流亡藏女聊到午夜,崗拉莫說完轉身就走,乾脆得很,她去投宿附近朋友家。

才見面,崗拉莫便先訴苦,哇啦哇啦大罵印度計程車司機,在她剛剛坐計程車來找我時以言語挑逗要以五百盧比買她一夜。性情剛烈的她被風言風語欺侮氣不過,給計程車司機迎面狠打一拳,開門拔腿就跑。把我嚇死啦,我不會打架,萬一是我落單遇上了怎麼辦?隔鄰有九名薩迦佛學院學僧,剛被偷了五萬多盧比,早上我供僧請他們修度母經和心經,此時他們正唱著西藏歌謠大聲相伴。聽著年輕僧人快樂的歌聲,慢慢地我才放鬆緊張的情緒,聽崗拉莫訴說她政治犯的經歷。

崗拉莫在西藏境內讀完大學,西藏大學藏文組,但是沒有西藏宗教文化方面的學習。讀大學時不太瞭解政治,不願也不想成為政治犯的她,被誣陷為政治犯入獄,踏入政治其實是由坐牢開始的。她認為西藏流亡教育值得研究處,在於以藏語文學習宗教文化沒問題,但是卻必須以英文學習經濟機械資訊。她建議以藏文引進外文技術,來與科學對話。

有個自行出家的媽媽,烈性在崗拉莫自己身上重現,不願輸人不服氣。崗拉莫看到自己生氣就像媽媽時,會停止生氣,像剛剛原想和印度司機拼了,打了他一拳之後,想到此念頭,便停止然後逃走不再與人衝突。

流亡後來到達蘭薩拉在羅布林卡研究中心工作,因此有機會接觸西藏史料書籍,才有機會接觸宗教,認為藏人應該懂自己的宗教文化才好。崗拉莫選擇寫作當記者作為自我實現的方法,積極為他人傳播新聞。她提到母親婚姻是父母之命,而她在西藏境內自由戀愛幾次,現在有一位很契合的丈夫。她還舉流亡社會裡婚姻百態為我解說,流亡藏女也有離婚再婚的例子

,但多為生活所逼,也有少數因個性不合導致夫妻協議分手的。

因為我想知道更多流亡藏女的事,所以談的都是女人。崗拉莫認為西藏婦女的特質是傳統保守賢慧善良,可惜多數流亡藏女除此之外尚未發揮其他才能。她介紹我看書:如木蘇里西藏之家學校校長《茶仁媽媽傳》、參與藏軍殺敵的《阿瑪阿帝》。

崗拉莫告訴我因為流亡社會婦女大半有工作,多做些小生意賺點小錢,攢起來經商。她曾計畫報導流亡藏女阿瑪乃林經營小飯館民宿接待流亡藏人食宿,供給孩子讀書養活一大家子,是堅毅勤儉的流亡藏女。我再追問她流亡藏女可有知識份子?她以出版書籍為篩選門檻為我介紹達蘭薩拉的女性文化人,共有五人:崗拉莫、慈林姬、冗秀姬、羅布林卡夫人、格桑拉莫。

崗拉莫自己是文化人,康巴女子。羅布林卡研究中心工作後,為不忘中文轉任西藏快報(藏文:幫千)中文記者。

慈林姬,2003年流亡西藏小姐,精熟藏文,安多人,27歲,性格開朗。木蘇里西藏之家學校八年級時參加選美,因此見過世面。得到資助曾出版詩歌集。曾任西藏時報(藏文:快八)藏文記者,2008年8月起任職婦女會辦公室秘書,協助婦女會婦女福利及衛生教育工作。

冗秀姬,自學,出版藏文純文學詩歌集三本。童年時哥哥常說格薩王傳記教育她。夫婿為藏獨前政治犯,有三四個孩子。羅布林卡夫人,藏文底子好,出過詩歌集。格桑拉莫,曾經出家現已還俗,著有自由詩歌集。

崗拉莫和我分享她的自我期許,希望自己成為真正的人,提高學識,有成就,能對他人善意有幫助,還希望有一天能和家鄉的媽媽姊姊分享一切榮耀。

我鼓勵她,請多寫作,以西藏流亡社會民間婦女為報導對象,她可以為西藏流亡歷史留下流亡藏女的史料。2009/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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