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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亡難民兒童學寫藏文及傳統寫字板

 

 

政治流亡?宗教文化流亡?

半世紀以來,西藏的流亡,不僅是政治的流亡,而且是西藏民族文化及藏傳佛教的流亡。西藏境外的流亡社會是一個極為特殊的群體,既是西藏自由運動的政治圖騰及象徵,又是傳承西藏宗教文化的中心。對西藏人而言,延續政治與宗教文化命脈一樣的重要,甚至可說宗教文化的命脈更加具有深刻性和基礎性。

 政治流亡與宗教文化流亡

在歷史上曾經是獨立的國家,曾經擁有自己的國土、政府、語言、文字、貨幣、郵票的西藏時至今日,屬於中國已逾五十年。中國強大茁壯,與達賴喇嘛尊者及西藏流亡政府的和談,雙方至今沒有共識,西藏的流亡似乎還看不到盡頭,而西藏流亡政府暫居印度達蘭薩拉仍繼續運作中,如此處境是政治流亡無庸置疑。

但是,從達賴喇嘛尊者2009310日和平抗暴五十年集會上的講話可看出,從西藏人的角度而言,他們更關心的是宗教和文化傳承,因為在西藏境內,世代相傳的宗教、文化、語言、民族特性等正瀕於滅絕。西藏流亡政府駐臺灣代表達瓦才仁在同一天於臺灣中正紀念堂說:

 西藏的宗教、文化和民族語言文字,需要在流亡的過程中傳承和保存;因此,西藏的流亡,更主要的表現是宗教和文化的流亡;為了避免西藏的宗教、文化和民族特性的滅絕,西藏流亡政府放棄尋求西藏獨立,主訴的焦點是宗教和文化,而不是政治概念和政治地位。 

面臨宗教文化在西藏境內即將被滅絕在境外必須求傳承的西藏,這般處遇當然宗教文化的流亡。部份流亡藏人的期望是西藏能夠政治獨立,回復其為獨立的國家,但是藏獨在現實上已是此路不通。在政治流亡與宗教文化流亡之間,迫於現實與無奈,兩害相權取其輕,而西藏又必須在流亡的困境中求生存。於是,流亡西藏退而求其次,訴求自治,為的就是西藏民族最主要的考量是宗教文化的存續。

在西藏人看來,不論是送自己的孩子出家為僧、或者是上街抗議、乃至於拿起武器作戰,不論用什麼方式,所有這一切目的都是為了佛法的生存和延續,因而是一種正義或正當的護法行為。也正是由於這樣的立場,直接或間接地,西藏的所有宗教領袖並不忌憚或迴避政治議題。也許正是這樣一種深沉的憂患意識和不惜一切的護法精神,才使西藏佛教避免重蹈內蒙古的覆轍,至今尚未被徹底消滅,但這並不表示西藏宗教文化就可以避免滅亡,實際上,西藏人的這種護教精神和韌性仍持續面臨更嚴酷前所未有的挑戰:面對無神論者的強力漢化和資本主義世界物質至上的雙重衝擊,西藏民族傳承民族文化和宗教命脈求生存之努力,仍然還有更長、更艱難的路要走。

 西藏境內宗教與文化傳承之困境

國際社會關注西藏問題時,多從人權民主等普世價值著眼,或者從戰略等實用主義的角度切入,而進行闡釋。但無法忽略的事實是,西藏不僅僅是政治或人權的問題,從更深層的角度而言,是西藏獨特的宗教和文化的存亡絕續問題。

美國國務卿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上任訪問中國後在2009年的年度人權報告中指出:

 中國政府的人權紀錄仍然很差,在一些領域甚至惡化。包括;對於新疆與西藏的少數族裔進行嚴厲的文化與宗教鎮壓。

 在中共統治西藏的五十年間,西藏的宗教與文化的斷層是非常明顯的,西藏流亡政府中文網站「西藏之頁」根據西藏第二號宗教領袖十世班禪喇嘛1988年在「中國藏學」第一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錄音整理指出︰

 西元1959年開始,我們藏族地區的五千餘座寺院中,全部或絕大都分被完全摧毀,若論被破壞的,則是百分之百。被摧毀的寺院占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八,將近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七、八座寺院,其中沒有受到破壞的連一座也沒有,真是不可思議。一千三百餘年使用藏文過的好好的地區,在解放後、在共產黨領導下僅僅二十年,藏文竟然完全沒有了。

 目前西藏各主要教派的所有重要的宗教領袖都在流亡中,不僅西藏的宗教中心外移,西藏傳統文化和語言文字的傳承也在境外才能實現,因此除了物質層面如寺院建築等不能移動的因素而外,西藏佛教的中心和傳承都已經不在西藏了,這就造成了作為人類多元文明之一的西藏佛教文化,在流亡中尋求傳承和延續的事實。

唯色所寫鼠年雪獅吼-2008年西藏事件大事記》一書中,翔實記錄2008年西藏境內六百萬藏民的即時訊息。例如:

 410,在安多阿壩縣茸安鄉為首的所有鄉鎮,當局正在開展愛國主義教育,要求藏人對著攝影機說:「反對達賴集團,永不收藏達賴的相片,不參與達賴集團、、、」,並警告若有不從就立即逮捕。

 安多是西藏境內三區之一。藏人將西藏民族或地域的傳統劃分為衛藏、康、安多三個區域。衛藏是西藏宗教的中心,指以拉薩和日喀則為中心的衛藏地區。康區是以西藏自治區昌都鎮、青海玉樹州的結古鎮、四川省甘孜州的康定鎮、雲南迪慶州為範圍的康巴區域。安多指劃入甘肅的甘南州、青海除玉樹以外的地區和四川的阿壩州等地。

對以佛立國視達賴喇嘛尊者為觀世音菩薩的西藏人而言,此一愛國教育的規定顛覆了藏傳佛教徒的虔誠皈依,並試圖拔除西藏子民的觀音信仰。但是,命令與規定也許拿得走觀世音菩薩的相片,卻要如何抹滅心中救苦救難永不捨離的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是在相片裡嗎?或是在觀音子民的腦海裡?抑或是在虔誠佛子的心中?還是在修行者日日夜夜定時定課的觀想修行裡?命令與規定的威權想必拿得走觀世音菩薩的相片,但是要如何拿走觀世音菩薩對虔誠子民的溫暖光耀?

 流亡西藏於宗教文化傳承之努力

1959流亡以後,流亡的西藏,處境與舊有社會大不同。西藏民族為求傳承宗教文化命脈,流亡西藏以僧俗兩大類不同的教育系統:重建寺院和建立自己獨立學校的方式,在印度異鄉建立起流亡教育系統,藉教育來維持流亡藏人對西藏的認同與傳承宗教文化。

 重建寺院教育系統

1959年流亡以前的西藏,被稱為佛國,全民信仰佛教,幾乎沒有一般平民的普通學校,寺院就是學校,女子也沒有上學受教育的機會,因為西藏的傳統教育主要是以寺院教育為主,自成一套完整的教育系統。寺院教育不只是宗教教育,還涵蓋教導佛學、邏輯學、聲韻學、工學、醫學、詩歌、曆算等「十明」,對培養人才、保存古籍、傳播西藏傳統文化功不可沒,所以1959年流亡以前的西藏寺院教育其實占絕對主流地位承擔絕大部分教育的責任。

1959年流亡以後,為了傳承西藏宗教文化,使出家為僧的流亡藏人,能夠在寺院學習,流亡西藏便在印度重建了寺院的教育系統,重建格魯、噶舉、寧瑪、薩迦四大教派各個主要寺院,以供僧侶研讀和修習藏傳佛教。以格魯派三大寺之一的色拉寺(Sera Monastery)為例,色拉寺分為色拉傑寺與色拉昧寺兩部分,根據色拉傑寺於西藏流亡五十年為歷史留下記錄所蒐集的資料指出,色拉寺於1968年奉西藏流亡政府指示,把流亡到巴薩(Bucksa)的色拉寺分兩批遷移至南印度的貝拉庫佩Bylakuppe。當時寺院所在地是由印度政府提供土地的原始森林,重建初始,生活艱困,僧侶暫住帳篷。克難期間把色拉寺供奉的馬頭明王Hayagriwa佛像掛在樹枝上,僧侶們圍坐林間,舉行馬頭明王薈供法會。爾後三年,除住持與當家師外,所有僧人必須出勤勞動並沒有學習的機會,後來幸而得到功德主的贊助供養,才使部分僧人有機會學習佛典。

重建初期,由於出家為僧者極少,年老僧侶們為求法脈在流亡中得到延續不致中斷,每位年老僧侶收留一位僧徒,並將寺院供給簡單量少的些許食物和徒弟共享充飢,為免僧源中斷。其後流亡藏僧漸多,色拉傑目前已有四千四百名僧人。重建的流亡寺院不但恢復寺院傳統早晚課辯經修法等作息,還重現學僧學習攝類學及釋量論、般若、中觀、律、俱舍論等五部大論的課程。並且除重建傳統的僧伽教育,為順應現代教育潮流,還增設色拉傑中小學,使年輕沙彌也學習現代科學知識及培養中英藏語文能力,並於印度中央中學教育部門登記立案,學僧讀畢十年級時,需參加印度統一測驗。寺院教育學制課程與教學教材嚴謹,設備齊全,教法獨特,有一系列嚴格的考試和學位晉升制度。

因此想繼續學習佛法的流亡藏僧,流亡出來後可按意願以及教派,分送各重建寺院安住,為傳承藏傳佛教而努力學習。但也有例外,因為極少數流亡僧尼,囿於在西藏境內時基礎教育不足,難以直接進入流亡寺院學習,也可以選擇先到西藏流亡學校學習,待藏文的文字語言奠立最基本的基礎,即進入寺院教育體系以學習與修行。流亡的西藏,便是如此在印度流亡的克難條件中費盡心力重建各教派的寺院教育系統,以為西藏宗教文化傳承而努力。 

建立自己獨立學校教育系統

1959年西藏流亡以前,以傳統的寺院教育為主,1959年西藏流亡以後,才有普及化的平民教育。流亡初到印度,達賴喇嘛尊者與印度總理尼赫魯討論西藏難民兒童的安置教育問題時,得到了印度政府的大力幫助,專門設立藏人自己的學校,所以流亡藏人在異鄉建立的第一棟建築就是流亡西藏自己獨立的學校。不出家的流亡藏人,不論男女,必須接受普及教育,進入西藏流亡學校學習,於是女子也得到上學接受普及教育的機會。

1960年達賴喇嘛尊者在第一所西藏流亡學校木蘇里中央藏管學校的開幕儀式上,指出在教育上要以西藏民族為根本,並學習現代教育。流亡初到印度,西藏流亡政府就有長期流亡的規劃,所以流亡教育的定位是:為難民兒童創造學習條件,以學習西藏民族的歷史文化和接受現代科學知識。學校撫養及教育西藏難民兒童,直到學生能自食其力為止。學生們在此學習西藏宗教、傳統文化及現代科技知識,目前學生從學齡前兒童的幼兒班到十二年級。

一般而言,在現代民主國家中,禁止公立學校施行宗教教育,對私立學校施行宗教教育也有所限制,以維持政教分離的原則。但是,流亡西藏不同。對西藏人而言,流亡不僅僅是一群人離鄉背井求生存的問題,其更重要的還是一個獨特民族宗教文化的流亡、以及獨特民族宗教文化在流亡中求生存的問題。所以西藏流亡教育不但不避諱宗教教育,反而是尤重宗教文化教育。

流亡藏人為了在異鄉延續民族文化宗教進行的努力,和為此創立的教育制度,是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依據1991年制訂《流亡藏人憲章》第三章第十七條教育與文化,是西藏流亡教育所依據的重要政策,可看出流亡西藏的宗教文化教育政策主軸。

 第 8款:課程要設法逐漸實現以藏語文授課;宗教以及教義中有關善良品行的教誨,應特別注重地安排在初級教育的課程中。

第11款:弘揚佛法各教派。

第13款:要繼承和弘揚西藏遠古的文化以及戲劇、金屬的鍛、錘、鑄造等瀕臨失傳的傳統技藝,對具有精湛技藝者要給予照顧和褒揚。

第15款:對繼承宗教與文化的寺院、經學院、教育行業等要給予支持和提供便利環。  

2009年達賴喇嘛尊者的南印度之旅,再三強調宗教文化傳承的重要。在班加羅爾,為西藏兒童村在當地建立的西藏大學「達賴喇嘛高等教育學院」揭幕時,強調年輕藏人要接受和強化教育的重要性。在麥索Mysore城市,達賴喇嘛應邀在當地印度語研究中心發表演說,也強調保護語言的重要性。

2009年接見喜馬拉雅山區藏民時達賴喇嘛尊者也指出,中共對西藏變本加厲的鎮壓,使西藏民族時刻處於恐懼與艱難處境,持續實施的治藏政策,導致西藏民族的特性、文化與宗教也是時時刻刻都處於滅絕險境。因此期許與西藏擁有同一文化和宗教的喜馬拉雅山區民眾,肩負起保護西藏傳統文化與宗教的重責。

達賴喇嘛尊者於西藏流亡教育第五次教育大會指出,成為難民的半個世紀中最自豪的是流亡教育保存了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宗教文化、語言文字,尤其是藏傳佛教。因此強調,西藏民族當前有兩大任務:爭取西藏自由、弘揚藏傳佛教文化以利益世界。

流亡西藏是寄居印度的弱勢族群,重視學校教育。流亡西藏設立有自己獨立的流亡教育學校系統,在流亡藏人學生的普及教育上有自己的主導權,不需接受當地國印度的學校教育。所以流亡學生能在自己的西藏流亡學校,學習的是和西藏民族宗教文化與傳統生活息息相關的課程內容,因此有強烈的學習動機,並能堅守西藏民族宗教文化的認同,是弱勢族群中特別的文化與教育模式。流亡的西藏,便是如此在印度流亡的弱勢堅持建立自己獨立學校教育系統,以為西藏宗教文化傳承而努力。 

獨特的流亡教育

西藏宗教文化教育,透過語言、集體記憶建構等來維繫認同,形塑西藏民族命運共同體。為達到西藏流亡學校教育目的:教導以西藏宗教及傳統文化為主的現代化教育,西藏流亡學校的普通班級除了一般的普通課程外,課程架構中比較特別的是:學習西藏語文、西藏民間歌曲和舞蹈、演出歷史或其他藏民戲劇、定期的宗教課、過宗教節日和其他傳統節日。

在西藏流亡學校校園裏,有經堂、佛塔和轉經輪,辦公室、教室處處可見佛像和達賴喇嘛尊者像。在學校家庭宿舍的生活環境佈置裡,也為流亡的孩子們營造具有西藏宗教文化的家庭氣氛。這些不一樣的特別課程與營造的環境,是為了希望能傳授給學生們西藏傳統宗教和文化風俗習慣,使學生在異域流亡中能不忘本,能和家鄉父老們一樣能熟悉豐富古老的西藏宗教文化,並且傳承下去。

西藏流亡學校對傳承宗教文化教育的努力,在宗教課、早晚誦經課、藏文課等正式課程中,在集會升旗、知識競賽、西藏週、辯論等非正式課程裡,還可以在塑傳統宗教文化環境,如高僧說法、宗教儀式、文化環境等環節裡找到。

西藏流亡教育傳統與現代並重,有如小鳥的雙翅缺一不可。但是因應時代變化社會變遷而有不同。流亡前期的教育,以當代知識為重,傳統為輔,六十與七十年代,因為流亡初期仍保有西藏的宗教文化與傳統,需要的是向西方等外面世界學習。八十與九十年代以後,西藏的宗教文化與傳統在流亡處境中逐漸消失,必須改成以西藏的宗教文化與傳統為重。流亡西藏於19721984198620032009年分別召開的五次教育大會因應其不同的歷史背景,流亡教育屢次實施改革。其重大變革有:1991年制訂《流亡藏人憲章》基本教育法、2003年教育大會強化西藏文化與加強藏語2004年制定《流亡藏人基本教育政策》並依據基本教育政策成立實驗示範學校、2009年教育大會決議培養專家學者專業人才。 

流亡中的弱勢與堅持

流亡藏人這半個世紀以來追尋依止達賴喇嘛尊者1959年之前的西藏尚未和西方國際接軌,一般人民的思維系統也沒有西方所定義的國家概念詞彙。流亡印度後才根據現代的民主原則,組成西藏流亡政府,由最高法院、西藏人民議會以及西藏政府(內閣噶廈) 三權分立。流亡藏人認同此西藏流亡政府,在異鄉印度自立西藏的國度裡,學習民主,創造流亡中的民主。

1972年,居住印度的流亡藏人主張:流亡藏人應向西藏流亡政府納稅,善盡流亡藏人納稅的義務。經過廣泛的討論,最後決定每個流亡藏人每月向西藏流亡政府繳納「藏人志願為國基金稅」,由西藏流亡政府頒發納稅的證件「藏人納稅手冊」作為納稅紀錄,通稱「綠皮書」,被視為是流亡藏人的準身分證書。在西方世界的流亡藏人比印度的流亡藏人繳納的稅金更多,目前流亡藏人每年繳納的稅款約占西藏流亡政府年度開支的三分之一以上。

但流亡藏人想像的獨立西藏國度裡,終究還是難民。由於亡國而沒有護照,到國外旅行時,必須持由印度政府頒發的無國籍者旅行證件Identification Certificate),簡稱IC。達賴喇嘛尊者訪問世界各國進行弘法等活動時,包括2009年為災民祈福而來臺灣也是持有「IC」。目前,除中國大陸以外,世界各國均接受「IC」申請簽證。IC作用雖等同於一般護照,但在出入各國海關時終究是難民的弱勢。

一般弱勢族群除了另外還易產生認同的困境。以外省人流亡到臺灣為例做比較,中華民國與西藏,同樣都是都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政權,因此中華民國流亡到臺灣,西藏流亡政府則流亡到印度。雖然都是少數族群,但是二者流亡異鄉的處境不同,未必都是弱勢。外省人流亡到臺灣應算是強大的外來優勢文化,屬文化霸權、統治者,擁有強勢語言。但是西藏流亡政府流亡到印度寄人籬下的狀況不同,西藏的流亡屬於相對弱勢,想力求宗教文化存續傳承。不過流亡西藏並沒有認同問題,西藏流亡教育仍堅守西藏民族的認同及宗教文化的傳承。

其實,無論是自願抑或非自願移民,離開家園在異鄉生活總是難。在艱難生活中,保有宗教文化實屬不易。例如臺灣籍美國人、中國人的海外移民等等臺美人在美國說美語,宗教文化在當地屬次文化,而非主流文化,只能在家庭裡嘗試保有宗教文化,無力在美國大環境有積極作為。非自願移民的流亡藏人,寄居印度,難民生活更為弱勢,但是流亡西藏擁有自己的普及教育系統,可以規劃屬於西藏自己的流亡學校教育課程,加上艱難的流亡經歷與流亡前後不同的宗教文化教育環境,使流亡學子在西藏流亡學校接受教育時,認同西藏並具有更強烈的學習動機,想要傳承西藏傳統宗教文化並保有西藏傳統與根本。

西藏的流亡不同於其他類型的流亡,西藏流亡教育在現今世界也是獨一無二。西藏肩負宗教文化傳承的教育,最令人著迷的是那一股為民族存亡全力以赴的驅力。西藏若要在流亡中存活,要有人才。1959年出走的流亡者,垂垂老矣,逐漸凋零。目前有中生代菁英接力,但以後呢?流亡西藏的未來,要倚靠現今西藏境內外的西藏青少年兒童;西藏未來能否存活下去,端賴西藏青少年兒童們未來是否足以承擔傳承的使命,是否有為西藏民族付出的願力,所以才會有西藏兒童村等流亡學校。流亡西藏培養西藏兒童,需要學校教育;西藏流亡學校正肩負此流亡教育的重責大任,要為西藏培養未來菁英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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